第96章 抉择(1/3)

    暮春的寒风裹挟着雁门关外的砂砾,拍打着云州城斑驳的城墙。

    杨延昭的手指深深掐入青砖缝隙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——三日前父亲杨业被朱权铁链锁于幽州地牢的消息,如同淬毒的箭矢贯穿他的胸腔。

    城楼下,玄甲军篝火如嗜血狼瞳连绵至天际,而他身后军帐中,杨家亲兵铠甲与烛火一同明灭,青铜箭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
    "少将军!"

    副将杨文广掀帐而入,肩甲上凝结的冰霜簌簌坠落,

    "探马来报,朱权已将老令公......关于幽州大牢,日夜折磨。"

    他喉头滚动,最终吞下了"剥甲三日"的惨状。帐外传来战马不安的嘶鸣,夜枭掠过城头箭楼的剪影,仿佛父亲在长平血战后教他排兵布阵时沙盘上的残旗。

    杨延昭猛然转身,案上羊皮地图被掌风掀得猎猎作响。

    烛火在他眼中炸开金戈铁马的倒影:五年前的金沙滩血战犹在眼前,大哥杨延平假扮饮下毒酒时喉头滚动的血沫,三弟杨延庆被玄甲军铁蹄踏碎在芨芨草滩的闷响,此刻都化作幽州城头飘摇的铁链。

    他抓起父亲遗留的断刃,刃口倒映着城垛外浑浊的护城河:

    "云州是锁,幽州才是锁眼!当年匈奴背信弃义,今日朱权又要重演这出戏码么?"

    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斥候滚鞍下马时带起硫磺矿洞特有的赤色岩粉:

    "报!雄县古地道尚存,可直通玄甲军粮草大营!"

    这消息让杨延昭想起羊山之伏——那年他率军诱敌深入,将匈奴引入山谷后用火攻尽歼敌军。此刻他抓起浸透羊血的令旗,动作如父亲当年在雁门关大破匈奴军般果决:

    "杨文广带三百轻骑烧粮,宗保率主力佯攻东门!"

    五更梆响穿透地脉时,云州城门在冲天火光中轰然洞开。

    杨延昭单骑突前,银枪挑飞玄甲军哨塔的火把,火星坠入雄县地道口堆积的火油瓮。

    那年与匈奴决战彼时他力主追击溃败的匈奴军队,却被朝廷严令禁止。

    如今火浪沿着父亲昔年铺设的暗道窜入白起军营,三十里外的粮仓化作赤色蘑菇云,爆燃的粟米在夜空中划出流星般的轨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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